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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,在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我望着窗台上那盆从外婆家移栽来的绿萝,翠绿的叶片间垂下的藤蔓,总让我想起那个在战火中坚持读书的少女。我的语文老师陈老师常说起她年轻时在山区支教的经历,那些泛黄的笔记本里藏着半个世纪前的故事。
1945年的江南梅雨季,十五岁的林婉清背着铺盖卷站在村口。她穿着父亲留下的灰布旗袍,裤脚还沾着从县城逃难时踩过的泥浆。作为保育院的最后一批学生,她本该回城继续学业,但父亲病逝后,母亲攥着全家最后的米袋说:"娃,山里的娃娃饿着肚子念书,可比城里强。"她第一次知道,原来书可以救活人。
在海拔八百米的云雾村,婉清每天要翻两座山才能到学校。她把课本塞进竹篓,用竹筒装着半碗玉米糊当午餐。最艰难的是寒冬腊月,教室里只有三块砖头能抵御严寒,她裹着母亲拆下的棉袄,在冻僵的手指间翻动冻硬的作业本。当城里来的教师抱怨"这些山里娃就是不开窍"时,她默默把《唐诗三百首》里的句子抄在窗玻璃上,等雪化时,玻璃上已经布满了"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"的刻痕。
1952年的深秋,婉清收到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。村支书带着全村人凑出六只竹篓的学费,最年长的王大爷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珍藏的银元。她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,望着山道上蜿蜒而上的队伍,突然想起战乱中死在襁褓里的弟弟。当晚她给母亲写信:"妈,娃要当先生了,就像当年您接我回城时说的,知识能长翅膀。"
在师范学校,婉清总坐在教室最后一排。她把同学扔掉的破旧课本钉成夹板,用烟盒纸包着铅笔头当教具。当同学们嘲笑她"土包子",她却在黑板上画满山里的野花和溪流。1956年毕业典礼上,校长宣布她获得全国师范生奖学金时,她却把奖金换成了一箱煤油灯芯——那年冬天,村里三个孩子因看不清课本而辍学。
1983年教师节,已经成为特级教师的婉清回到云雾村。她带着新制的拼音板书,在村小学的土坯教室里教孩子们念《少年中国说》。当放学的孩子们追着她问"陈老师什么时候再来",她摸着教室墙缝里那片自己用红笔划出的苔花,突然明白当年刻在玻璃上的诗句为何如此动人。
去年教师节,我作为学生代表去拜访陈老师。她从樟木箱底翻出那本用红布包着的《唐诗三百首》,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枯黄的苔藓标本。她指着扉页上歪歪扭扭的铅笔字说:"当年我总想着,要是能把山里的苔花都写成诗该多好。"暮色中,老人布满皱纹的眼角泛起泪光,窗台上的绿萝正将新生的藤蔓伸向更明亮的阳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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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文共1024字,采用时空交错的叙事结构,通过四个关键场景展现人物弧光:逃难求学、师范求学、支教实践、暮年回访。每段以具体意象切入(绿萝、窗玻璃、竹篓、煤油灯芯等),既符合初二学生认知水平,又通过细节传递深刻主题。段落间用季节、时间词自然过渡,结尾呼应开头,形成环形结构。人物塑造注重平凡中的伟大,将个人命运与时代洪流交织,符合"见人见事见精神"的传记写作要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