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的午后,我趴在飘窗的软垫上,看着趴在脚边打盹的小狗。它蜷成黑白相间的毛球,前爪叠在后腿上,粉色的鼻尖微微翕动,阳光透过纱帘在它身上织出细碎的光斑。这已经是它连续第三天在同一个位置睡觉,连呼吸的节奏都像老式座钟的滴答声般规律。
它的睡觉位置总让我想起童话里的魔法角落。那块铺着旧毛毯的窗台,正对着院子的梧桐树,既能晒到暖融融的阳光,又能随时观察窗外的情况。有次暴雨突至,我看见它突然支起耳朵,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,爪子不自觉地蜷紧,仿佛在用身体筑起屏障。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里,它竟像睡熟了似的毫无反应,直到雨停后阳光重新洒落,才又恢复成毛茸茸的圆滚滚。
最有趣的是它睡觉前的仪式感。每天傍晚五点半左右,它会叼着玩具跑来跑去,直到把玩具滚进沙发底下才肯罢休。有次我故意藏起它的牵引绳,它竟在地板上绕着圈打转,把玩具推到沙发扶手上,又跳上茶几把玩具抛向空中,最后累得趴在飘窗上喘粗气。这种近乎执拗的睡前准备,像极了人类整理房间的习惯,只是它用爪子代替双手,用玩具代替物品。
不同时间段会有不同的睡相。清晨它喜欢用肚皮朝上,四爪摊开像在晒太阳,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。有次我偷偷给它换了更软的床垫,它却坚持要睡在原来的旧垫子上,直到新床垫被它抓出几个洞才肯接受。正午的觉最轻,阳光斜照时它总能秒睡,连我翻书页的声响都惊不醒。但若我放下茶杯起身,它立刻支棱起耳朵,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动画角色。
最让我感动的是它睡觉时的守护本能。去年冬天我发高烧,它整夜蜷缩在我脚边,凌晨三点突然惊醒,用爪子轻轻碰我的小腿。我迷迷糊糊摸到它冰凉的鼻尖,才发现它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,把头枕在我脚背上。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它湿润的睫毛上,那一刻它不再是需要被照顾的小动物,而是用体温为我筑起温暖屏障的守护者。
如今每当我看到它熟睡的身影,总会想起《小王子》里狐狸说的"驯养"。我们共同度过的这些晨昏,它用信任教会我专注,用陪伴让我懂得无声的守护。它睡觉时露出的肚皮上,总沾着几根我昨天刚梳下来的毛发,像时光留下的纪念。或许每个生命都有属于自己的安眠曲,而我的小家伙正在用最简单的睡眠,把爱意织进每一道褶皱里。